在這個世界的最南端,有個播種者,
那裡的天氣不只是外界所說的總是溫暖,
播種者跟我說,那裡也有著突然的狂風和暴雨。
播種者常常離開屬於他的南方,去到遙遠的北國或是西界,
偶爾也會來到這個東方,撿選適合的種子,
然後,他會再度回到南方,將種子灑落於南方悠闊的疆土之上。
他說,他總是選擇狂風暴雨的那天播種,
金色的種子經由他濕潤的手來到了無垠的大地之中,
伴隨著雨的方向深入於泥土之下,
播種者說,這是他所喜歡的瞬間之一。
我看著如今在我眼前綻放的花,
無法想像她們竟是個別不同的融合在一起,
花兒高低的構成了一個嶄新的透視。
播種者突然在我眼前揮起了手,
告訴我是時候了。
微風在他的手中形成了起點,
以他揮出的方向徐徐的飄移著,
觸掠過每一朵美麗帶出了芬芳,
這是一片正在舞動的花海,
伴隨著各種特別的香。
播種者閉起眼睛,
喃喃的說著,這是他喜歡的另一個瞬間。
即使他閉著眼,我也可以感受到一股濃郁的哀傷正在飄盪。
不久,遠方走來了過路的人,
他沉迷的走在這片花海,
眼神是晶亮的,
循著某種味道來到了某朵花的面前輕柔的蹲下。
播種者說,只要花兒也願意,
過路人便可以摘取走那朵為他芬芳的花。
我挪移了我的身子,
看見過路人面前的那朵花,
她是一朵鮮豔的黃花,
花瓣的邊緣似乎還有著瑰麗的斑點,
不是我喜愛的那種美麗,
但過路人摘下了她,
把她輕巧的放進透明的容器中,
接著,過路人滿足的走離我視線的終點。
我說,花兒離開了這裡,
會不會不再美麗了?
播種者說,
少了這片悠闊的土地,
花兒所能仰賴的,
便是她自己,
以及過路人的心了。
她或許會改變,
但不管如何她都是一朵芬芳美麗的花。
我來到了一朵小白花的面前,
我對她的喜愛讓我模糊了其他的視線。
我在想,如果我真的愛她,
我會將它摘下嗎?
會不會哪天,
我又愛上了另一朵花?
播種者悄悄的離開了這片花海,
我看著他的背影。
小白花說,她願意,
於是我將她溫柔的放進了我透明的容器,
我告訴她,我不知道我要把她帶到哪裡,
她給我堅定的綻放當作回應。
我想,我要帶妳到那悠闊的疆土以外,
我能知道的是,
那裡的出現,將會有妳和我。
至於,那裡還有些什麼,
我也不得而知了。
我問小白花,
妳會不會害怕?
小白花依然堅定的綻放著。
我問小白花,
妳會不會後悔離開那悠闊的疆土?
她終於開口說了,
用她漂亮的花蕊面對著我。
她說,
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那悠闊的疆土,
從來沒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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